第二十一章1月2日(四)-《新加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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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美子倒为这个有些才气的敢作敢为可爱的男人心生爱慕。这种爱慕的牵引使她更加坚定的跟他站在同一个角度看世界。这种在别人看来有违常理的背叛完全源自人性道德、真理、善良的驱使。
不可否认,华夏的历史是残酷战争的历史,即使再残酷的战争,即使遭遇再残酷的不过的人口扫灭,都有兴旺发达的时候,所有的战争都是民族内部矛盾的战争,矛盾越大战争越惨烈、民族文化不但不会受到战争的影响,甚至在战争里不断得到精华的淬炼。任何一个理智健全的人都会想到,真正损害本民族语言文字民俗文化的是不容置疑的民族罪恶。
侵略者在海连湾到处横行的日子里,加藤美子白天旁若无人的坐在利民堂的角落里翻看着各种书籍,誓死不离开利民堂与利民堂同存亡的消息带着几分夸张几分诡秘在侵略者中悄悄传开,那座落座在海连湾市中心几百年利民堂的古建筑像侵略者的克星,给冒然从此经过的侵略者起到闻声震慑的作用,凶恶的人只是表现在对别人生命的冷酷无情,实际贪生怕死孬种的欲念一点也不比别人少。有加藤美子的存在那些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的侵略者绝不敢轻易踏入利民堂半步。不管怎么说有加藤美子在利民堂是安全的,走进利民堂的人也是安全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她带来的安全而感激她。相反,无奈的痛恨下,有人把无法辩驳的跟侵略者同流合污的罪名安插在利民堂的头上。加藤美子在利民堂忍受着人们对侵略者无可奈何的惨恶,把仇恨变成一双双冷峻的目光,像一把把锋利尖刀投到她精神的肉体上。
雨果曾在一篇文章里说过,“路易十五的孙子是无辜的,他唯一的罪名是做了路易十五的孙子,以致殉难于大庙。”同样的道理加藤美子也是无辜的,唯一给她带来灾难的是她生在了岛国的加藤家族,摊上了一个雄心勃勃肆虐成性的父亲。
加藤美子粗略简单片面的理解发现,汉语语言文化的发展跟大汉民族的兴衰是紧密相关的,或者说大汉民族发展的历史就是汉语语言文化转变的过程。从诗三百四言兴起,到楚辞,再到唐律的五言七言,再到宋词元曲,再到白话文的出现,文化由少数人阳春白雪的雅趣逐渐变成下里巴人到处合唱的大众化,民族意识也在发生着彻底的改变。民族的脊梁也越加变得刚正不阿。任何违背民族意愿的野心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多年以后,她再次回想那段历史的时候,为那些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的家伙竟不如自己一个姑娘当初的预判有先见之明而感痛心。侵略者惨遭失败灰头土脸留下累累罪恶永远牢牢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民族文化用蘸满血泪的沉痛文字书写下一段段落后无能惨遭杀戮的悲惨跟屈辱,民族意志的激扬使国运史无前例得到大发展大进步大繁荣,成为再也不容歧视再也不敢小视的东方巨龙。从那时起,加藤美子对于汉语言文学的追求就不曾停止过脚步。多年以后,尘归尘,土归土。早已成为加藤美子丈夫的李明义指着一则带有对汉语语言文学评论的文字说:这纯粹是对汉学文化欠缺深入理解的谬论。且不说李明义对久已离开母国深深缅怀的情谊,加藤美子对汉语语言文学不断追求的造诣已远超李明义的理解能力。尽管加藤美子并不认为那样的论谈完全没有道理,但凭着她对汉语语言文化执着的偏爱,却更加倾向丈夫的观点。
岛国以无条件投降结束了那场侵略战争。海连湾跟着东风吹拂下到处蓬勃的大地,把所有战乱后不堪入目的情景,除了留下文字跟影像教育后代落后的下场跟耻辱,一切都深深埋在底下。随着东方大国的崛起,汉语语言文化开始兴盛推广,岛国那些在侵略战争中肆意妄为掠夺、杀戮的魔鬼们,一下子收手变得规规矩矩还心有不甘。不乏在战争中干尽坏事面对紧攥拳头义愤填膺的民众全身退出,把人道当成懦弱。凭着对汉语语言文字粗浅的理解能力,也人云亦云夹枪带棒的发生各种带有诋毁的言论。不求甚解地说汉语言文学只善于抒情,缺少或者根本没有长篇诗史的文学著作流传历史。加藤美子觉得不可置辩。文博广杂,浩如烟海,不乏泛泛“鸿裁寰域,雅文枢辖”的典籍。不能说汉语文化没有《荷马史诗》那样的鸿篇巨著就妄断乱言。远古到处草野茫漫的时代,东方大地就早已开始刻木结绳甲骨石画文明的发迹。“顺美匡恶,其来久矣”。汉语言文学的发展与由来已久的炎黄子孙性格是不可分割的。
无邪雅正才是的汉文化诗歌倡导的,更能促发人心向上,淫靡血腥尽管像臭蒿毒蛇一样丛生不灭,关键时刻倒也成为医病的良药,但怎么能会像香草跟宠物一样使人欣赏供养。诗歌笔墨纵情任挥洒,畅意抒怀随我心,总难离开虚构夸张。史书下刀落笔慎斟酌,唯恐情深史不真,是铁证如山的事实。别人说也就罢了,竟有人跟风崇洋媚外,挖掘其中不足跟短板,弱化自己的文化,似乎吃了几千年的饭食突然觉得不好吃了。正如那位伟大的文学家在岛国留学遭受被人欺负时说的,“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真的是那样吗?历史明证,中国早已把“弱国”二字当做耻辱碾碎在脚下,昂首阔步挺直腰杆向前迈进!若不然怎么会招徕那么多不断诋毁的声音。
汉语言文化历史演变最早,啥样的风浪不曾经历过。华夏的历史多是充满血腥战争的历史,华夏民族是在战争中求和平的民族。也许根本不提倡把仇恨写成史诗挂在嘴边供人天天拜读。不是缺少史诗的干才,而是这里的气候不适合那种独道才干的雨生。太史公的史书使人读来不赞叹咋舌吗?只是汉语言文化在推广的过程中,遭受太多的恶意阻碍,使世人缺少对汉语言文学理解赏识的机会。
多年不断的探索使加藤美子发现,岛国的文字没有像汉语言文字经历从甲骨文演变的漫长的历史过程,与汉语言文字似是而非中不能不使人怀疑,岛国的文字是从汉语言文字的基础上改变了原意转换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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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清早,一个长相帅气穿着光鲜的男人从老东家的卧房里走出来。所有的伙计跟他打招呼的时候,神情不免多添了几分敬意,不惟他是老东家姐姐的儿子,在利民堂有着跟李明义同等的地位。几多时日不见,跟以前比起来,马立勇俨然变成了一个眼界宽广心有雄略凡事自有主张成熟的大男人。浓浓的一字眉把乌黑的眼睛衬托得精神满满,短短的头发像刚剪过不久的春韭蓬蓬勃勃油油的发着亮光。一身规矩整洁的灰色制服,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多言,该说的时候又滔滔不绝。那种威严、自信、坚定的表情给人一种无法阻挡强大的力量。人们以另一种一种怀疑的神情在回问自己,这还是看着他长大的再熟悉不过的马立勇吗?到底是怎样神奇特殊的组织在短短的时间里把人们意识里说话随便,做事欠加思量时有闹出笑话的毛头小子教育培养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特殊的年代容不得孩子们慢慢的成长。人们知道他加入了革命军,有一个特殊的身份。
海连湾人心里最的大痼疾就是侵略者,革命军就是有组织有纪律消灭侵略者最有力量的队伍。每个人都充分的意识到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敌人,一个人即使力量再大再有谋略单枪匹马也无济于事。不是消灭一两个敌人就能解决问题的事儿。弄不好一个人的暴漏还会搭上更多的人去陪葬,就像后来说的,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马立勇干了一件别人想干而干不成的事。勇敢的人就像自然界一同生长的草木,小的时候,旺盛的野草还有把刚发芽的树苗盖住的势头,长着长着野草就停在了树木的下面,野草长不过树木的根源是缺少向下稳固的深根和向上挺拔的筋骨。他是老东家姐姐的儿子,从小在利民堂跟李明义长大,老东家拿他比自己儿子还要关照。他在利民堂有跟少东家一样的地位份额,这里的伙计也有称呼他少东家的,利民堂像祖训一样的规矩,除了对伙计一视同仁,从不娇惯孩子,从小跟着老东家或者伙计们上山采药,除了识别各种药材药性,历经风雨的捶打,还练就一副好身体。人们多道后生可畏,有说李明义胆气大些,又偏颇多在读书上下功夫,是承继衣钵悬壶济世的根本。有说马立勇年岁大些性情又稳重,见多广识才是干事业的苗子。虽说李家多有后生,惟他俩略显突出。
上次见到马立勇的时候是在一个晚上,他从老东家的屋里出来就来到伙计们住的对面暖炕的大屋子,有的伙计把衣服卷成卷塞进包袱里枕在头下,光着膀子盖着黑不溜秋的棉被正准备睡去,年轻的伙计在旺盛的精力的涌动下还没有睡意,偷偷地把手伸进紧挨着的被筒里胡乱的摩挲,惹得那人哈哈大笑,老伙计守着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
“少东家来了。”老伙计说了一声,有得坐起来穿上衣服,哈哈戏闹的也老实规矩了。
“大伙过得可还好吧?”
“托东家的福,都还活得安生。”几个愉快的声音先后回答。
说着话,马立勇在伙计们中间朝南的炕檐坐下跟伙计们谈了起来。尽管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像一记又一记重锤敲在人们心上。
“那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的事大家可都听到了,看到了,很多惨不忍睹的事儿连多看上一眼都于心不忍,倭寇们却都能干得出来。
咱们可都是站起来像条汉子,躺下被称作是爷们儿的男人。咱们吃饱了喝足了可不是为了好好地养一身膘,图个活得清闲,外面的世界变成啥样子大伙儿心里都清楚,海连湾人连命都顾不上了,谁还在乎生不生病。利民堂的生意没得做了,大伙儿的待遇非但没减甚至比以前还好。在老东家的心里,利民堂是李家的,也是大伙儿的,再往大了说,也是海连湾人的,决不能让利民堂的肥水流到倭寇的园子里去浇灌害人的毒草,去助长暴虐的势焰。
如果一个男人活在世上失去保护母亲、妻子、孩子的爱心跟能力,那么对于这个家庭来说绝不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如果一个男人活在世上失去对社会、民众、亲人的公心跟责任,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除了多了一个浪费粮食、占用公共资源、污染环境的人,没有任何价值值得评说。既然早晚都化为泥土,还不如早点去做肥壮一片草木的肥料。”
伙计们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个人插言。
“刀压在脖子上,生命尚且难活的时候,财产顶什么用?倭寇无辜侵犯,国难当头的时候,个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人可以失去生命,但是不能失去灵魂!精神的死亡远远要比肉体的死亡更加的可怕!救命的呼喊非但不能招致别人对你的一点点同情和援助,更能暴漏你灵魂的无助和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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